这是一个未知时代,未知地域发生的故事。
人物原型来自卡尔维诺《树上的男爵》
柯西莫有一个酷爱施用家庭暴力的父亲,在连绵不断的痛楚之中,他产生了逃避的念头。一次争吵之后,父亲又要打他,他一路逃到了附近一座废弃的铁塔之上,面对追来的父亲的咒骂和责难,他发誓永远不会下到地面。
柯西莫决定在铁塔上度过余生,并为此克服了诸多的困难:他得到了邻居的帮助,讨了些救济,拉上了电线和水管,用苫布搭起雨棚,排泄问题也可以靠塔边的河解决。吃、喝都靠交换,偶尔还可以在河里钓钓鱼。凭借出色的幽默感和文字功底,他一开始靠撰稿,后来又当起主播维持生计,柯西莫反而习惯了这种其实并不幽闭的生活。他和邻居的关系都不错,甚至还借助视野的优势,通报了几次火情,预防了几次犯罪。
几年过去,柯西莫已经再也不想回到地面了,附近经历了拆迁,建起了高楼,但因为他几个出色的小诡计,拆迁没有蔓延到他的铁塔上。家里人搬远了,时常过来的劝告也越来越无力。柯西莫在塔上屯了些书。借助阅读,他的视野并没有落后于时代。
后来父亲病危,家里人来劝柯西莫回去见最后一面,但柯西莫只是把父亲当年打折在他身上的半截腰带递了回去。父亲死的那一刻,得知消息的柯西莫熟练地爬上塔顶,向父亲的方向注视了很久。
人物原型来自契诃夫《套中人》
别里科夫活在套子里。不管白天黑夜,刮风下雨,寒来暑往,他永远穿着厚厚的衣服,拿着雨伞,脸上还戴着口罩。他连吃饭、喝水时也背着人,没有人可以看清他的表情,也很少人知道他的容貌。
渐渐的,他变得日趋保守,不肯讲话,没有朋友亲人。他的装扮太过怪异,经常被当作嫌疑人盘问,所以离群索居,搬到了一处郊外,除了采买必要的生活用品,基本不出门。
然而有一天,在他刚刚买完食物回家的路上,他遭到了挟持,对方是一个逃犯,被追击时挟持他当作人质并且问他附近的出路。没想到二人误打误撞,跑到了一处冰库里面,因为近期冰库拆迁,所以没什么人看管,但仍在运行。
冰库能进不能出,逃犯发现之后,企图杀死别里科夫,但围巾太厚了,未能一刀致命,反而被他挣脱,两人对峙。随着时间流逝,只穿着单衣的逃犯渐渐失去力气,别里科夫却因为穿着厚厚的衣服而若无其事。
逃犯最终坚持不住,向别里科夫请求一件衣服穿,别里科夫答应给他一个机会,让逃犯走过来,却突然摘下口罩,逃犯吓了一大跳,远远地跑开了。别里科夫静静戴上口罩,他知道逃犯最后的机会没有了。
实际上,幼时的一场大火毁掉了别里科夫的皮肤,他的脸就像烈阳下化掉的沥青和奶油的黑白相间的混合物,狰狞可怕。从小到大,他受尽了别人的屈辱和嘲笑,还有数不尽的嫌恶。无奈之下,他把自己笼罩在一层厚厚的壳里,让自己的行为变得愚蠢可笑,这样别人见到他,只会说:“看那个蠢货!”而不是“看那个怪物!”
从此别里科夫自我厌弃于人群,但他痛恨一切犯罪行为,这个逃犯,也是他故意带到这里的。
说完了自己的故事,逃犯也渐渐快僵死了,别里科夫平静地把他捆住,在冰库门上输入密码,拖着他离开了冰库。
人物原型来自君特·格拉斯《铁皮鼓》
奥斯卡身高只有一米二,是个侏儒。据他自己讲,小时候有人把一颗鞭炮扔到院子里,吓到了还在玩耍的他,导致他失去了发育期,身高停滞在12岁。
但奥斯卡从不在意,别人戏弄他,嘲笑他,他并不放在心上。他有一颗伟大的心灵,乐于助人,宁可自嘲当做别人的开心果,也不愿意反唇相讥。他勤勉,乐观,随叫随到,身边的人看不起他,却都知道离不开他,因为他宁可牺牲自己的利益,也要让他人快乐,这样的伙伴哪里找呢?
尽管行走在大街上时时都要仰视,奥斯卡觉得自己是不折不扣的巨人。
奥斯卡有个女朋友,是个小户人家的女儿,叫做爱玛,相貌漂亮,心肠不错,是被奥斯卡的乐观精神和殷勤态度打动的。因为她的存在,奥斯卡对自己的人生有了非常积极的期待,他觉得自己很幸福。
但最近他遇到了困难,女朋友想要去国外进修,但缺乏费用。奥斯卡只是个小酒吧里乐队的鼓手,无法给予她很多的帮助。
无奈之下,奥斯卡到各个酒吧去串场演出,筹措费用,还利用多年以来累积下来的“信用”,各处借钱。
千方百计之下,奥斯卡终于弄到了足够的钱,还都是现金,甚至来不及存到卡里,奥斯卡就给爱玛送过去了。
然而见面之后,爱玛却提出了分手,原来奥斯卡借钱的窘态被她看见了,那种低三下四的神态让她觉得丢脸,而且家中房子落实了拆迁,款项很多,她也不用过穷日子了,奥斯卡是个侏儒,除了好心肠一无所有,并不能继续匹配她的条件。
奥斯卡感到失落和颓丧,但他还是笑着祝爱玛好运,并把钱交给她,因为他自己不需要。然而就在两人向着相反方向离开时,有一个人突然蹿出来,抢下提包,很快地跑走了。
爱玛吓瘫在地,尖叫起来。奥斯卡奋起直追,虽然他身材矮小,但仗着地形熟悉,渐渐追上了抢劫者,两人一路扭打。奥斯卡力气小,身上负了很多伤。
跑了很久,到了一个僻静角落。奥斯卡支撑不住了,他的血越流越多,但还在咬牙坚持,就在他随着一次摔倒再也爬不起来时,一块砖头斜刺里飞来,打晕了抢劫犯,原来这块砖头是从旁边的一个铁塔上飞来的,上面一个奇怪的人在向他招手。
这时又走来一个奇怪的戴着口罩的人,还拖着一个捆着的半死的家伙。合力把抢劫犯捆住后,奥斯卡才发现爱玛早已不知去向,连警都没有报。
人物原型来自动画片《维克多和雨果》
雨果和维克多是一对发小,童年时就顽皮捣蛋。在一次恶作剧时,他们把鞭炮分别扔进了好几家人的院子里,却没想到酿成了火灾(并导致奥斯卡变成侏儒,和柯西莫父亲以为儿子闯祸而责打他),因为恐惧责罚,他们相约逃走,从此流浪,靠偷窃和抢劫谋生。
几年后,他们又回到故乡,因为外貌大变,没人认得他们了。他们又能肆无忌惮地犯案。
没想到一次作案时被人报警(柯西莫),两人分头逃跑,雨果走投无路时,想挟持人质,结果误入冰库,被别里科夫冻僵制服。维克多流浪了几天,身无分文时发现了爱玛背着的钱,贪婪之下,他飞身抢夺,然后被奥斯卡追赶并和其他人合力制服。
查清了来龙去脉,三个人的前半段人生有了一个共同的句号,他们成了很好的朋友。但柯西莫仍然没有下过地,因为见义勇为,原本要拆迁的铁塔被保留了。别里科夫和奥斯卡也决定陪着柯西莫住在塔上,他们不再关心世态炎凉或红尘起落,只欣喜于找到了朋友。他们并不会彻底离开尘世,但还是要和它保持距离。
也许事情的结局就应该是这样,伤害既然已经发生,有的时候就会无可挽回,比起事后追悔,还是善待身边的人吧,不然,他们也会住在塔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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